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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山寨的崛起第196章 江南平叛尾

苏州织造府的旧址上如今飘着铁锈味。

曾经挂着“顾府”匾额的大门被改成了铁匠工坊的入口门楣上钉着块新木牌写着“利民铁坊”——这是去年平叛后官府把叛乱士族充公的家产改的用场一半做粮仓囤着从北境运来的新粮;一半做工坊让流民和改过自新的旧吏学门手艺。

王二柱抡着铁锤在铁砧上“叮叮当当”地砸着块红铁。

火星溅在他黧黑的脸上烫出细小的白点儿他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铁坯渐渐成型的弧度。

这是把镰刀刃口要磨得像月牙手柄得削得趁手是给城郊农户订做的说好的工钱能买两斗新米。

“二柱歇会儿喝口茶!”工头老张端着粗瓷碗喊。

他以前是顾家的佃户被盘剥得差点卖了儿子现在成了工坊的管事见谁都带着股热乎气。

王二柱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后背。

他右耳后有道浅疤是去年跟着顾氏族人造反时被流矢擦过留下的。

那时他是顾家的小吏每天跟着主子们盘算“如何夺回田地”觉得跟着士族闹就能回到“主子赏口饭吃”的日子。

直到叛军被中央军打散他蹲在乱葬岗边等着砍头却听见新制说“胁从者可入工坊赎罪”才捡回条命。

“这镰刀打得真不赖。

”老张拿起冷却的镰刀在麦秸上试了试“唰”地割下一片切口齐整得像用尺子量过“比北境运来的铁镰还好用难怪农户们都点名要你打的叫啥‘良心镰’。

” 王二柱的脸红了挠挠头:“就是照着农技官给的图纸打刃口多淬了遍火手柄缠了麻线不容易滑手。

”他想起刚进工坊时连铁锤都抡不圆是老张手把手教他“淬火要趁红锻打要趁匀”现在打镰刀的手艺比当年给顾家抄账册还熟练。

工坊后院的粮仓里新麦堆得像小山。

管粮仓的老李正用新制的斗量米斗是标准尺寸刻着“官斗”二字比以前士族用的“大斗”公平得多。

“二柱下午来领米不?”老李隔着墙喊“新到的玉米碴子熬粥稠得很!” 王二柱应了声心里暖烘烘的。

去年他蹲大牢时总梦见被砍头吓醒了就啃墙上的土;现在每天打铁晚上躺在工坊的通铺里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睡得比谁都沉——手里的老茧磨得越厚心里的石头就越轻。

有天傍晚他去市集买油撞见以前顾家的账房先生。

那人缩着脖子在街角卖字画糊口见了王二柱就躲大概是想起当年一起在密室里抄写叛乱檄文的日子。

王二柱却走上前塞给他一把新打的镰刀:“家里有地不?这镰好用种点粮比卖字踏实。

” 账房先生捧着镰刀手哆嗦得像筛糠:“我……我也能去工坊?” “咋不能?”王二柱拍着他的肩铁打的手掌带着温度“工坊招人的时候说了只要肯干活不管以前是啥身份。

你看老张以前是佃户;老李以前是流民;我……”他摸了摸耳后的疤“以前是差点掉脑袋的反贼。

现在不都靠着手艺吃饭?” 没过几天账房先生还真来工坊了学做铁犁。

他手巧打磨犁头时比谁都精细王二柱就教他淬火两人配合着打出的犁耕地时比老犁头省三成力气农户们抢着来订。

秋收前工坊接到笔大活——给县里的巡警营打马刀。

王二柱领了最累的锻打活每天天不亮就开工铁锤抡得像风车。

有个新来的学徒问他:“二柱哥你以前跟士族闹不就是恨官府吗?咋还帮他们打刀?” 王二柱把烧红的铁坯往水里一淬“滋”的一声腾起白雾:“以前恨的是坏官现在巡警营的人帮咱护粮仓、抓粮耗子是好人。

再说了这刀是铁打的良心是自个儿长的——打把好刀护着百姓比跟着主子瞎闹强。

”他指着粮仓的方向新麦的香气飘过来“你闻这才是实在的日子。

” 巡警营来取马刀那天带队的校尉试了试刀锋赞不绝口:“王师傅这手艺比北境军工厂的还地道!”他递过工钱又塞来张奖状上面写着“良工”二字“县里要评‘工坊能手’我给你报了名。

” 王二柱捧着奖状脸红得像炉膛里的火。

他想起去年被押赴刑场时路过这片土地看见叛军烧毁的粮仓和饿死的流民心里像被剜了块肉;现在站在这里看着自己打的镰刀割出金黄的麦浪打的马刀护着堆成山的新粮突然觉得那些跟着士族瞎闹的日子像场噩梦醒了就该往前看。

夕阳把工坊的影子拉得很长王二柱还在打铁铁锤落下的声音“叮叮当当”像在给过去的日子敲丧钟又像在为现在的日子打节拍。

他摸了摸刚打好的镰刀刃口映着晚霞亮得能照见人影——这把“良心镰”割得断杂草也割得断旧念想只留下沉甸甸的日子和踏实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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