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把奶奶的旧相机轻轻搁在小酒馆的木桌上时窗台上的招财猫正对着她晃爪子铃铛轻响像是在提醒什么。
梅子酒的余温还残留在杯底指尖触碰杯壁时那层薄薄的暖意仿佛还带着昨夜微醺的呼吸。
手机屏幕在凌晨两点十七分突然亮起冷白的光刺进昏暗的角落是节目组黄薇发来的消息:“明早九点带新方案来钱总说要亲自过目。
” 她盯着“钱总”两个字喉间泛起昨夜梅子酒的酸涩舌尖仿佛又尝到了那股浸透青梅的陈酿苦甜。
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细缝——十五岁那年暴雨夜雷声在巷口炸开穿黑皮夹克的男人踹开青云巷17号的破门木屑飞溅门框上奶奶挂的铜铃铛“当啷”坠地滚到她脚边余音颤抖。
他指着缩在墙角的她皮靴踩过她散落的作业本发出沙沙的碾压声吼道:“林建国的闺女?让你爸把八十万吐出来!”雨水顺着他的夹克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黑影像极了她当时冻结在眼眶里的恐惧。
晨光透过百叶窗漏进“昭心密室”的小阁楼时林昭昭正把《Me04-声音记忆密室》的设计图卷进牛皮纸筒。
阳光斜切过她的手腕照出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玻璃罐里的薄荷糖被她捏得咔咔作响糖纸边缘蹭过指腹粗糙的摩擦感像极了当年那个男人鞋底碾过她作业本时的沙沙声。
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仿佛还能触到纸张撕裂的脆响。
节目组大楼的电梯门开得很慢金属门框映出她模糊的倒影——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没系露出锁骨处淡青的血管微微跳动像母亲遗照里她低头给小昭昭系红领巾时颈间那根一模一样的脉搏。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钱有道的笑声先撞了出来带着油腻的暖风:“黄导放心拆了老剧场我们能拉来三个品牌赞助到时候宣传车绕着新商场转三圈……”林昭昭推开门的瞬间他的笑戛然而止空气骤然凝固。
四十七岁的地产商眯起眼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沟壑:“这不是青云巷那小丫头?” 黄薇的咖啡杯在桌沿磕出脆响热气腾起模糊了她惊愕的脸。
林昭昭感觉后槽牙咬得发酸舌尖抵着上颚仿佛能尝到铁锈味但指尖却稳稳将设计图摊开图纸边角扫过钱有道刚才摸过的马克杯杯壁还留着他指纹的水痕湿漉漉的像某种无声的标记。
“钱总说的老剧场是星光工人文化宫?”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冰面裂开的缝冷而脆“那地方不能拆。
” “不能拆?”钱有道拍着桌子站起来皮椅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指甲刮过黑板“小姑娘知道那片地现在值多少?政府批了商业综合体节目组都点头……” “我奶奶1998年在那办心理剧公益演出。
”林昭昭打断他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我妈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背景音是剧场排练的《月光奏鸣曲》。
”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一滴又一滴敲在人心上。
黄薇的钢笔滚到钱有道脚边他弯腰去捡时林昭昭看见他后颈有块暗红色胎记——和当年踹门男人后颈的疤形状分毫不差。
“查清楚了。
”苏黎的声音从电话里挤出来带着小酒馆打烊时的喧闹锅碗碰撞门铃叮当“你爸08年欠他八十万房子转卖合同上的买方就是钱有道。
” 林昭昭把手机贴在耳边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苏黎的呼吸咚、咚、咚像小时候躲在幕布后听排练的鼓点。
她望着阁楼墙上奶奶的老照片老人穿着白大褂身后是星光剧场的幕布——二十年前小昭昭总躲在幕布后面看奶奶教患者用声音演自己的故事。
布料粗糙的触感还留在手心后台的松香、粉笔灰、旧钢琴的金属味混成她童年最熟悉的气息。
实地勘察那天飘着细雪。
林昭昭踩着结霜的台阶走进剧场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鞋底与冰霜摩擦冷意从脚心窜上脊背。
尘封二十年的霉味裹着松木香涌进鼻腔像打开一本潮湿的旧书。
舞台帷幕半垂着绒布边缘磨损像谁没说完的话悬在风里。
她蹲下身时旧木地板发出“吱呀”的叹息和记忆里母亲抱她看演出时木椅发出的声响重叠仿佛时光在此刻交叠。
“看这儿。
”陈小满举着相机小声说镜头对准后台墙面——褪色的粉笔字还在:“共情练习:听见沉默的声音”。
那是奶奶的字迹每个“音”字最后一捺都往上挑像扬起的眉带着温柔的倔强。
指尖拂过墙面粉笔灰簌簌落下沾在指腹微痒。
林昭昭跪下来指尖拂过钢琴底下的灰尘木纹的沟壑里积着岁月的碎屑。
铁盒的边缘硌着她的指节冰凉而熟悉和童年时她藏糖纸的位置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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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密室顶流逃生指南第17章 老剧场还没拆债主先上门了来源 http://www.stock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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