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年间应天府江宁县有个豆腐巷巷口青石板上支着间半旧的竹篾棚棚下一口紫铜锅咕嘟咕嘟冒着豆香。
陈六斤正往木桶里浇石膏水白浆子打着旋儿渐渐凝成絮状他娘蹲在灶前添柴火鬓角的白发被火光映得发亮像落了把碎雪。
“六斤该给你爹上坟了。
”娘的声音混着柴火噼啪响“晌午把新磨的豆腐捎两块去你爹生前最爱吃你点的嫩豆腐。
” 竹勺在桶里搅出圈儿涟漪六斤没吱声。
爹咽气那夜他正蹲在当铺门口数铜板当票上“陈德旺”三个字被汗渍浸得发皱。
三贯钱的债利滚利到如今连本带息要还五贯六百文。
张记米行的管家昨天又来砸门说再拖半个月就把这豆腐坊抵给城西的当铺。
坟在城南乱葬岗碑是借钱刻的“陈德旺之墓”五个字歪歪扭扭。
六斤摆好豆腐突然听见东边竹林里传来窸窣响动。
他攥紧酒壶望去只见杂草丛里露着半截青布衫角布料上绣着半枝褪色的玉兰花——是件女式衣衫。
绕到近前六斤倒吸口凉气。
泥坑里仰躺着具女尸面色青白鬓边簪着朵绢制的栀子花腕上系着串胡桃木手串。
看衣着像是寻常人家的媳妇左手指甲缝里嵌着泥土右手紧紧攥着块碎银约摸有二两重。
“罪过罪过。
”六斤蹲下身想把碎银取下来可那手指掰了半天都掰不开。
再看尸体脖颈处有道紫痕像是被人掐过。
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巷尾王老汉说的河里捞起个没主的尸身官府贴了告示没人认最后草草埋在乱葬岗。
难道这就是那具女尸?不知怎么翻了出来。
日头偏西时六斤找了块破草席把女尸裹了重新埋好。
他没敢告诉娘只说在坟地看见只受伤的野狗回家时怀里揣着那串胡桃木手串。
夜里刚合眼就梦见个穿青布衫的妇人站在床前鬓角栀子花颤巍巍的:“小哥心善替我收了尸身。
我姓柳家住仪凤门柳家巷家中还有个五岁的女娃。
劳烦小哥去寻我夫君刘二顺就说我殁在城南竹林手串是信物。
” 六斤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中衣。
窗棂外月光白得像霜床头胡桃木手串泛着温润的光。
第二天天没亮他揣着手串往仪凤门赶。
柳家巷好找可问起刘二顺巷口卖炊饼的大爷直叹气:“刘货郎啊媳妇跟着他从山东过来上个月突然没了踪影。
他整宿整宿在河边找后来病了场如今在巷尾第三家躺着呢。
” 推开半掩的木门屋里一股子药味。
床上躺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听见动静想撑起来看见六斤腕上的手串突然瞪大了眼:“这是秀娘的手串!你从哪儿得来的?” 六斤把遇见女尸的经过说了刘二顺听完哇地哭出声。
原来半月前秀娘带着碎银去米行买粮迟迟未归。
刘二顺去米行打听掌柜的说秀娘根本没去过。
他又沿河找了三天直到官府贴出无名女尸的告示却因没钱打点没能认尸。
“秀娘走那天穿的就是青布衫簪子还是我去年卖货换的绢花。
”刘二顺抓着六斤的手直发抖“小哥你带我去认认坟吧哪怕见最后一面也好。
” 当天晌午刘二顺在乱葬岗哭得昏死过去。
六斤帮着他在坟前立了块木牌刘二顺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五贯钱:“这是秀娘攒的体己钱本想凑够了给娃买匹布做冬衣。
如今她走了这钱就当是谢你收尸的恩德。
” 六斤连连摆手:“使不得收尸是该做的事怎么能收你的钱。
”刘二顺却硬把钱塞给他:“若不是你秀娘还在泥坑里曝尸我这辈子都闭不上眼。
你拿着权当是秀娘托你办的事。
” 揣着钱回家的路上六斤的手心里全是汗。
五贯钱正好能还清张记米行的债。
可这钱是秀娘的丧葬费拿了实在良心不安。
走到豆腐巷口远远看见自家竹棚前围了群人张记的管家正叉着腰骂街:“老东西再不给钱老子砸了你的锅!” 六斤拨开人群冲进去娘正跪在地上捡碎碗片锅里的豆腐脑泼了满地。
他猛地掏出钱袋:“管家钱我有了这五贯钱够还账了吧?” 管家接过钱数了数冷笑一声:“陈六斤你当老子是叫花子?利钱呢?当初可是说好了月息三分这大半年下来利钱也该有两贯了。
” “你!”六斤血气上涌“当初我爹只借了三贯怎么利钱比本金还多?”管家瞪起眼:“嫌多?那就拿房子抵省得老子天天来催债。
” 娘拉着六斤的袖子直哭:“六斤别跟管家吵咱再想想办法……”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几个衙役簇拥着顶青呢小轿停在豆腐坊前。
轿帘掀开下来个穿皂衣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应天府的腰牌。
“哪个是陈六斤?”男子开口道。
六斤忙抱拳:“小人便是。
”男子上下打量他一番:“城南竹林的女尸案破了凶手是城西当铺的孙朝奉。
你当日收尸官府按例该赏你二两银子。
另外刘二顺状告米行掌柜吞没秀娘买粮的碎银那碎银上刻着‘柳记’的印记正是秀娘的钱。
米行掌柜已招认这五贯钱是他赔的安家费。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九州民间志明朝那些事28负尸还债来源 http://www.stockkk.com
人在废丹房从征服师姐开始成仙
雁翎破阵录
盗墓换了号怎么还被找上门
家师黑虎阿福看招乌鸦坐飞
请不要害怕
太子之宠妃女帝
开局东京维修工邻居太太爆奖励
我靠医术卷成修仙大佬
兴风之花雨
穿成恶毒雌性五个兽夫轻点宠
全球进化我的蚊子分身杀疯了
我就看会书怎么存款破千亿了
摊牌了我才是篮球之神
废雌她是全星际大佬唯一净化师
战神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