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洛杉矶的春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发酵的甜腻气息混合着盛开的夹竹桃香、街头小贩热狗的油脂香、廉价香水以及从无数毛孔蒸腾出的汗味。
阳光滚烫慷慨地泼洒下来将圣莫尼卡大道涂抹成一片晃眼、躁动的迷幻色块。
这里此刻已不再是街道而是一条沸腾的、汹涌澎湃的欲望河床——一年一度的“自由节”游行正将它推向癫狂的高潮。
罗宾被人潮裹挟着像一颗被激流卷动的石子。
她的考古学者本能那份在遗迹尘土中养成的对喧嚣的疏离让她习惯性地后退了半步将自己巧妙地卡在“维纳斯唱片行”巨大霓虹招牌投下的紫色阴影里。
这狭窄的阴影成了她的安全观察点如同在发掘现场选择一处不会被流沙掩埋的探方边缘。
军乐队的铜管声是这场感官风暴最尖锐的先锋。
他们身着鲜红制服金穗流苏在阳光下跳跃像一队燃烧的士兵。
锃亮的小号、粗犷的长号、圆润的萨克斯管齐声喷薄出高亢、嘹亮、几乎撕裂空气的进行曲旋律。
鼓点则是强有力的心脏搏动大鼓低沉地捶打着胸腔小鼓噼啪作响急促得如同暴雨敲打铁皮屋顶铙钹在最高点爆裂出刺耳的金光。
这金属与皮革的轰鸣并非秩序而是一种有节奏的、充满侵略性的噪音试图统御一切却最终被更庞大的声浪——人群的尖叫、花车上的摇滚乐——所吞没、扭曲融合成一片震耳欲聋的背景嗡鸣。
花车是移动的欲望祭坛。
巨大的纸糊太阳神像被涂成令人眩晕的荧光粉拖曳着长长的、缀满铃铛的流苏在每一次颠簸中发出细碎混乱的叮当声如同神只醉后的呓语。
紧跟其后的花车上一群几乎不着寸缕的舞女正随着震耳欲聋的迷幻摇滚忘情扭动。
阳光贪婪地舔舐着她们涂抹了金粉的皮肤汗水在年轻饱满的肢体上划出亮晶晶的轨迹如同融化的黄金溪流。
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花车前端那个金发女孩。
她只穿着缀满彩色玻璃珠的流苏短裙和一抹亮片抹胸赤着脚脚踝上系着细小的银铃。
她像一条刚跃出沸腾水面的鱼浑身湿漉漉地闪着光海藻般浓密的金色长发狂野地甩动每一次充满生命力的扭胯、每一次昂首挺胸都精准地引爆路边潮水般的尖叫和尖锐的口哨。
她的笑容是纯粹、不加掩饰的感官邀请燃烧着青春的火焰然而那双望向喧嚣人群的眼睛深处却像迷途的幼鹿不经意间投出一丝茫然的脆弱仿佛被自己点燃的这场大火灼伤了一瞬。
罗宾的指尖冰凉紧紧攥着小小的笔记本。
钢笔的金属笔帽硌着她的指腹笔尖在粗糙的纸页边缘无意识地画着、画着——一个又一个旋涡纹。
这是她在安纳托利亚遗址常见的古老符号象征着生命、轮回或风暴此刻却讽刺地对应着眼前这片令人窒息的迷醉漩涡。
司仪的声音通过悬挂在电线杆上的、蒙着灰尘的扩音喇叭传来试图在这片混乱中注入一丝可笑的秩序感。
那声音被电流扭曲带着嗡嗡的杂音时而激昂时而油滑:“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为伟大的太阳神欢呼!为自由的化身欢呼!看看这活力!看看这美!这是我们的时代!” 他的话语像是漂浮在沸腾油锅上的彩色油花瞬间就被翻滚的噪音淹没、分解。
人们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词语继续着自己的尖叫和推搡。
女人们在人群中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光谱。
紧挨着罗宾站着的是几个穿着整洁印花连衣裙、戴着白色手套的主妇她们紧紧攥着手袋嘴唇抿成一条不赞同的直线眼神却像被磁石吸引般无法从那些舞动的金色躯体上移开脸颊泛起复杂的红晕——混合着羞赧、惊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压抑的渴望。
稍远些是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超短裙鲜艳夺目夸张的假睫毛下眼睛闪闪发亮她们兴奋地蹦跳着模仿着花车上舞女的动作发出兴奋的尖叫与身边同样亢奋的男伴调笑。
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人穿着过时的套装眼神空洞地望着花车仿佛在喧嚣中寻找着逝去的年华或从未有过的疯狂。
孩子们则是这场狂欢中最无拘无束的精灵。
他们像小兽般在成人的腿林间灵活穿梭追逐着被风吹落的彩色纸屑或是花车上抛洒下来的廉价糖果。
一个小男孩脸上沾着融化了的粉红色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小手兴奋地拍打着父亲的额头眼睛瞪得溜圆指着那金发舞女咿咿呀呀。
几个稍大的女孩穿着蓬松的裙子在街边模仿着军乐队的步伐吹着根本不存在的号角咯咯地笑着。
一个小不点被震耳欲聋的鼓声吓到了紧紧抱住母亲的腿把脸埋在裙摆里只露出一只惊恐又好奇的眼睛。
他们的快乐纯粹而直接是这场盛大成人仪式中未被完全浸染的原始活力。
罗宾的目光再次落回那金发舞女身上看着她汗水淋漓的脊背在阳光下绷紧、舒展看着她脚踝上的银铃随着节奏疯狂跳跃。
旋涡纹在纸页上越画越深仿佛要将她自己连同这片喧嚣的、金色的、带着发酵甜腻气息的1965年洛杉矶春日一同吸入那古老而永恒的迷醉中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文地址1946系统绑定家族传奇第15章 罗宾日记花街游行来源 http://www.stockkk.com
不祥嫡女归京请诸位赴黄泉
即使到了异界也要成为绿茵之神
红妆祸妃
我不想成为帝王
当胆小鬼成了警局团宠后
惊落魄千金带满级马甲重回豪门
影视世界的逍遥人生
重生之侯府嫡女夺天下
躺赢仙途我的咸鱼系统逼我无敌
九层空间神塔
午夜当铺
汉末三国路
诛心阙
家族修仙低调在云雾之下
医灵本草传奇跨越千年的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