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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马人第126章 虚脱中

“逃脱”二字带来的刺骨寒意在最初那阵灭顶的恐慌之后并未消散而是如同附骨之疽更深地渗透进陈立冬的骨髓与灵魂。

他不再剧烈颤抖也不再无声流泪只是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像一尊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石雕凝固在床脚的阴影里。

时间依旧在绝对的寂静中流淌但这一次流淌的不再是纯粹的恐惧和等待而是某种更加复杂、更加沉闷的东西。

希望的微光曾短暂地亮起随即被更浓重的黑暗吞没这种得而复失的打击比从未见过希望更加摧残人心。

林医生通讯中那斩钉截铁的保证——“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此刻在他听来却充满了不确定的回音。

刀疤脸能在那般严密的行动中负伤逃脱这本身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绝对安全”这四个字上。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那个负伤的男人此刻正如何像一头被困的、受伤的野兽用更加怨毒和疯狂的目光搜寻着任何可能的复仇路径。

而他陈立冬就是这头野兽最渴望撕碎的目标。

护工再次准时出现沉默地履行着她的职责。

检查伤口更换敷料送上流食。

陈立冬机械地配合着目光空洞对护工那依旧毫无波澜的脸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联想:她会不会也是……对方的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强行压下他知道这是恐惧导致的胡思乱想但这种念头的产生本身就说明了他心态的失衡。

他强迫自己吞咽下那些寡淡的糊状物不是为了维持生命而是像完成一项必须执行的程序。

他需要体力哪怕只剩下一丝也要撑下去。

为了母亲也为了……那渺茫的或许存在的亲眼看到刀疤脸落网的可能。

腹部的伤口似乎也在这种持续的低压状态下恢复了存在感带着一种沉闷的、规律的抽痛提醒着他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脆弱。

他不再踱步也没有力气踱步。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或者躺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大脑不再是一片空白也不再是记忆碎片疯狂冲撞的战场而是变成了一片布满灰色迷雾的旷野各种负面情绪如同无声的幽灵在其中游荡——对未来的茫然对自身处境的无力对母亲安危的锥心忧虑以及……对林医生他们能否真正抓住刀疤脸的、日益加深的怀疑。

这种怀疑像是一点一点侵蚀堤坝的蚁穴悄然瓦解着之前被强行灌输和建立的、那并不牢固的信任。

然而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即使在最深的绝望和恐惧中求生的本能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挣扎着探出头来。

就在这种近乎麻木的沉寂中陈立冬的脑海里毫无征兆地闪过一个画面——不是关于刀疤脸不是关于阿杰或孙某某而是更早之前在他还挣扎于债务泥潭时在“迷途”酒吧打工的一个极其普通的夜晚。

那晚他端着酒水穿过喧嚣的舞池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醉醺醺的客人。

客人骂骂咧咧不依不饶是阿杰过来解的围三言两语打发走了那人。

当时阿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那种惯有的、混杂着轻蔑和利用的笑容说了一句:“小子机灵点。

在这地方光会低头干活不行还得学会‘听风’。

” “听风”…… 当时他只觉得这是阿杰随口一句的教训或者炫耀并未深思。

但此刻在这个与世隔绝、只能被动等待命运的囚笼里这个词却异常清晰地回响起来。

听风……辨别风向……察觉危险的征兆…… 自己现在不正是处在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吗?只是被关在了风暴眼里看不到外面的风云变幻只能被动承受。

可是真的只能完全被动吗? 林医生需要他的记忆需要他指认。

他之前是被动地、甚至是抗拒地被榨取。

但现在刀疤脸的逃脱像是一记警钟敲醒了他内心深处某种沉睡的东西。

他不能完全依靠林医生的“绝对安全”。

他必须为自己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更努力地去“听风”去捕捉记忆中任何可能被忽略的、关乎自身安危的细微声响。

这个念头很微弱却像是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终于激起了一圈不一样的涟漪。

他不再仅仅是为了回应林医生的要求而去回忆而是开始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为自己寻找生路的目的性主动地、艰难地再次梳理那些黑暗的记忆。

他回想刀疤脸在仓库里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试图从中找出这个人的行为模式他的弱点他可能藏身的地方或者他报复的方式。

他回想阿杰的言行试图理解这个网络的运作方式除了已知的“迷途”酒吧和“仓库街十三号”是否还有别的、更隐蔽的据点或通道。

他甚至开始回想孙某某那晚在酒吧的细节那个在吧台下隐蔽的触碰动作……那下面会不会有什么?暗格?警报?还是别的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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