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工地的尘土尚未从肺叶中完全沉降指尖被钢筋划破的伤口还未结痂陈立冬又一次被命运推搡着更换了挣扎的舞台。
工地因资金链断裂暂时停工日结的零工机会也变得渺茫。
他揣着那点微薄的积蓄如同揣着一捧即将燃尽的炭火在城市的霓虹灯下寻找着下一个能塞进身体的缝隙。
这一次他走进了一家名为“迷途”的酒吧。
这里的光线暧昧不明空气里混杂着酒精、香水、烟草以及某种欲望发酵后的甜腻气息。
震耳欲聋的音乐捶打着胸腔舞池里扭动的人影如同鬼魅。
与工地和外卖站点的直白艰辛相比这里充斥着一种扭曲的、令人不安的活力。
酒吧经理是个四十岁左右、梳着油头、眼神精明的男人叫强哥。
他上下打量着陈立冬目光在他略显拘谨的站姿和眉宇间尚未完全褪去的、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沉郁上停留了片刻。
“生手?”强哥弹了弹烟灰语气听不出喜怒。
“嗯……以前没干过。
”陈立冬老实回答喉咙有些发紧。
他感觉自己像是误入兽群的羔羊。
“我们这儿不缺端盘子的。
”强哥吐了个烟圈“看你模样还行不算讨人嫌。
会说话吗?会看人脸色吗?” 陈立冬想起了在诈骗窝点被迫背诵的那些话术想起了面对催债马仔时挤出的讨好笑容想起了送外卖时对顾客的卑微解释。
他点了点头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生存早已教会了他扮演各种角色。
“试用期三天没工资管两顿饭。
主要跟着阿杰学调酒学伺候人。
”强哥挥了挥手“机灵点别得罪客人。
” 阿杰是这里的首席调酒师一个二十出头、染着灰发、神情冷漠的年轻人。
他对陈立冬这个“瘸腿学徒”显然没什么耐心指导仅限于最基本的动作和酒水名称。
“长岛冰茶不是茶四种基酒兑可乐。
” “玛格丽特杯口沾盐龙舌兰、橙皮酒、青柠汁。
” “客人点单重复一遍别弄错。
找零钱手脚干净点。
” 陈立冬像块干燥的海绵拼命吸收着这些陌生的知识。
他站在吧台后面看着阿杰如同变魔术般将各种液体倒入雪克壶冰块撞击出清脆的声响手臂挥舞出流畅的弧线最后倾倒出色彩斑斓、装饰精美的酒液。
尤其是那款“火焰酒”阿杰会在调好的酒液表面淋上高度酒用打火机“嘭”地一声点燃幽蓝色的火焰跳跃着引来客人的一阵惊呼和掌声。
这炫目的技巧背后是阿杰那双几乎不起波澜的眼睛。
陈立冬逐渐发现阿杰对客人鲜有真心的笑容他的服务精准、高效甚至带着一种程式化的敷衍只有在表演“火焰酒”这类能带来额外小费的绝活时眼神里才会闪过一丝属于活人的光亮。
陈立冬的工作远不止学习调酒。
他更多的时候是服务生负责点单、送酒、清理台面。
他穿梭在迷离的灯光和震耳的音乐中努力分辨着客人含糊不清的吐字躲避着舞池边缘肆意挥舞的手臂。
他的伤腿在长时间站立和频繁走动中隐隐作痛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见识了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有借酒浇愁、哭哭笑笑的失意者;有高谈阔论、挥金如土的生意人;有眼神暧昧、互相试探的男男女女;也有孤身一人、沉默灌酒直到烂醉如泥被拖出去的边缘客。
他也领教了“醉酒客人的哲学”。
有人慷慨一杯普通的啤酒可能换来一张大额钞票作为小费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拿着”;有人苛刻因为冰块多了或少了一点就大声呵斥甚至扬言要找经理投诉;有人黏腻尤其是那些独自饮酒的中年女人会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讲述自己失败的婚姻和空虚的生活眼泪和浓重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让他无所适从。
他学会了强哥强调的“隐形酒单”。
那并非写在菜单上的特殊饮品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宰客技巧。
对看起来不懂行又充阔气的客人推荐昂贵的进口啤酒代替普通的国产啤酒;对想要讨好女伴的男人暗示某种名字花哨、实则成本低廉的“特调鸡尾酒”更能彰显心意;甚至在给某些明显已经喝高的客人续杯时偷偷兑入更多的廉价基酒或干脆是冰水。
“小费就这么来的。
”阿杰在一次给客人兑完水后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不坑穷鬼不宰熟客专挑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这就是这里的规矩。
” 陈立冬感到一种道德上的不适但他没有资格质疑。
他需要这份工作需要那点微薄的底薪和不确定的小费。
他想起周律师的“拖字诀”本质上不也是一种在规则边缘的算计和斡旋吗?在这个层面酒吧和法庭似乎共享着某种冷酷的逻辑。
他将挣到的每一分钱都仔细收好。
酒吧的收入比工地不稳定但偶尔运气好遇到大方客人一天的小费可能抵得上在工地干两三天。
他将大部分钱都寄给了父亲只留下极少的部分维持生存。
他住在酒吧提供的、地下室改造的集体宿舍里空气污浊室友鼾声如雷但至少省下了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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