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律援助中心回来后陈立冬陷入了一种更深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寂。
张律师那句“耐心等待”像一句冰冷的谶语回荡在他空茫的脑海里。
等待意味着将母亲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存完全寄托于一个虚无缥缈的、由他人掌控的“司法节奏”。
他等不起。
胃里的疼痛变得愈发固执像一块永远无法暖热的冰硌在他的身体深处。
阿杰送来的药已经吃完那带着金属怪味的苦涩短暂麻痹了神经却似乎掏空了他最后一点气力。
他开始出现轻微的腹泻身体在饥饿、药物和持续紧张的多重夹击下正一点点从内部溃败。
母亲咳得更厉害了。
那咳嗽声不再仅仅是沉闷有时会变得尖锐而急促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夜里陈立冬躺在隔间冰冷的地铺上听着隔壁母亲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感觉那每一声都像鞭子抽打在自己的心上。
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疾病带来的甜腥气这气味让他恐惧得浑身发冷。
米缸彻底见了底。
最后几个硬币他买回来一小把挂面和母亲分着吃了两顿清汤寡水的面汤。
那点热量对于他空瘪的胃和母亲衰败的身体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绝望不再是情绪而是一种具体的、物理性的压迫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要将他最后一点人形都挤碎。
就在那点挂面也即将消耗殆尽的那个下午阴沉的天空终于飘起了冰冷的冬雨。
雨点不大却绵密得很带着浸入骨髓的寒意。
陈立冬正望着窗外灰蒙蒙的雨幕发呆那辆熟悉的、如同催命符般的旧摩托车引擎声再次穿透雨声由远及近。
这一次陈立冬没有像之前那样惊惶地僵住。
他甚至没有立刻起身。
他只是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眼神里是一片死寂的潭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该来的总会来。
他仿佛已经能闻到那命运绳索上潮湿腐朽的气味。
敲门声响起比以往似乎更重了一些带着雨天的烦躁。
陈立冬站起身动作因虚弱而有些摇晃但他稳住了。
他走过去拉开了门。
王猛站在门外穿着一件深色的、被雨水打湿后颜色更深的旧雨披雨水顺着雨披的下摆滴落在他脚边形成一小摊污浊的水渍。
他摘下头盔甩了甩头上的水珠那张被风霜刻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即将下达指令的笃定。
他没有寒暄没有询问陈立冬的胃病或是他母亲的状况目光在陈立冬更加消瘦憔悴的脸上扫过直接切入主题:“能走动了吗?” 陈立冬看着他喉咙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杰哥有活给你。
”王猛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异常清晰“不是贴标那种细活儿是力气活搬运。
就在附近短时间就能完事。
” 陈立冬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力气活?搬运?他这条伤腿他这具已经被胃痛和虚弱掏空的身体……但他没有选择。
他看到了母亲空了的药瓶看到了米缸底那点可怜的面粉屑。
“多少钱?”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
他开始像在仓库里那样直接将“活计”与“报酬”挂钩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麻木和堕落。
王猛似乎对他的直接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随即报出一个数字。
不算多但足够买几副救急的药再撑上几天口粮。
“干。
”陈立冬几乎没有犹豫。
王猛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他的“识趣”:“收拾一下马上走。
雨不大正好。
” 陈立冬转身回到屋里。
母亲正担忧地望着他。
他不敢看母亲的眼睛低声说:“妈我出去……找个临时工很快回来。
”他扯了个谎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母亲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混合着喉咙里压抑的痰音。
陈立冬套上那件最破旧、几乎不防水的外套跟着王猛走进了冰冷的雨幕中。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冰冷的湿意透过薄薄的衣服渗入皮肤让他打了个寒颤。
胃部在那瞬间的寒冷刺激下又是一阵熟悉的痉挛。
王猛骑得很快破旧的摩托车在湿滑的巷道里穿梭。
陈立冬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抓着后座的金属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风雨扑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件被运送的货物被送往一个未知的、但注定不会干净的目的地。
目的地不远是另一个看起来同样废弃的旧仓库但规模比上次那个要小一些位置也更隐蔽。
卷帘门只开了一半里面透出昏黄的光线隐约能看到一些堆积的纸箱和木箱的影子。
王猛停下车示意陈立冬进去。
仓库里空气混浊弥漫着灰尘、霉味和一种……淡淡的、类似化学品的刺鼻气味。
除了王猛里面还有两个男人都穿着干活的旧衣服神色警惕。
看到王猛带着陈立冬进来其中一个矮壮的男人上下打量了陈立冬几眼目光在他那条不太灵便的腿和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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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牛马人第85章 潮湿的绳索来源 http://www.stock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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