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生活如同一幅巨大的、永不褪色的挂毯由无数细碎的光影、喧嚣和静默织就。
艾德里安·莱斯特兰奇行走其中如同一个游离于画框之外的观察者。
城堡的喧哗——走廊里追逐嬉闹的爆笑礼堂长桌上关于魁地奇或考试分数的热烈争论黑湖岸边少年少女隐秘交换的羞涩眼神公共休息室里因家族荣耀或学院杯积分而生的攀比与失落——这些汹涌的情绪潮汐撞击在他周身无形的冰壁上只留下细微的、转瞬即逝的涟漪。
他冷银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掠过这一切如同掠过黑湖深处那些无关紧要的水草。
他人的欢乐、悲伤、嫉妒、爱慕、勇敢或怯懦于他而言不过是背景里模糊的噪音是巨幅挂毯上毫无意义的色块。
他理解它们的成因如同理解魔药配方中各种材料相遇时的必然反应但这理解本身不带温度更不引发共鸣。
小天狼星在魔药课上因失败而涨红的脸在魁地奇场上因他胜利而扭曲的愤怒在艾德里安眼中也不过是少年人过于旺盛的荷尔蒙和浅薄自尊催生的必然产物一种……正常的、甚至有些乏味的攀比。
至于莉莉·伊万斯……艾德里安的目光偶尔会落在那个红发女孩身上。
她翠绿眼眸里时常闪烁的、对他毫不掩饰的不满像溪流中硌脚的小石子清晰却微不足道。
她身上那属于“泥巴种”的烙印在艾德里安的价值体系里如同黑檀木魔杖上无法磨灭的铭文是本质的、不可更改的印记。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像克拉布或高尔那样粗鲁地喊出来更不会像某些激进的纯血拥护者那样付诸直接的暴力。
那是低级而缺乏效率的手段。
艾德里安的方式是布莱克家画廊里那些古老肖像般冰冷的优雅是莱斯特兰奇族徽上毒蛇般精准的蛰刺。
他维持着无可挑剔的礼节。
当莉莉因某个魔药问题试图与他讨论(尽管带着明显的勉强)他会微微颔首用清晰、平稳、毫无起伏的语调给出最简洁的解答眼神却疏离得像在看一本摊开的、毫无生气的教科书。
他的每一个音节都像经过精确测量确保不会留下任何可供指摘的失礼之处却又在每一个停顿和细微的语调转折间无声地砌起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
那墙并非由傲慢的砖石堆砌而是由一种彻底的、令人窒息的漠然构成。
他的回应本身就是对莉莉所有试图建立平等对话努力的、最彻底的否定和无声羞辱。
他洞悉她努力维持的自尊她那“麻瓜出身却天赋卓绝”的骄傲然后用这种冰封的礼貌精准地碾磨着它。
他厌恶那些泛滥的同情心那些廉价的、自以为是的善良。
莉莉·伊万斯无疑是他眼中这种“圣母心”的典型代表。
她维护斯内普时的急切她试图弥合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裂痕的天真言辞她眼中时常流露出的对“公平”和“友爱”的执着光芒……在艾德里安看来都如同试图用一捧沙土去填平大海般荒谬可笑且……令人作呕。
这种情感上的软弱和认知上的愚蠢比任何魔法攻击更能消磨他的耐性。
他不会像詹姆·波特那样用“倒挂金钟”或裤脚生火这种粗鄙的恶作剧来发泄不满。
那太直接太物理性留下太多可供反击的把柄。
艾德里安的武器是精神的手术刀是心理的绞索。
他擅长在最细微处埋下怀疑的种子用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语挑动敏感的神经用沉默和眼神传递最深的鄙夷在对方最在意、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施以精准而优雅的打击。
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堡垒远比弄脏他的袍子更有成就感也更符合一个真正贵族的格调。
*** 午后的魔药课余韵未散走廊里还飘荡着各种药草和古怪液体的混合气味。
庭院一角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在冰冷的石凳上投下斑驳的光块。
莉莉·伊万斯正有些激动地向小天狼星和詹姆说着什么红发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翠绿的眼睛里盛满了不赞同。
“……你们不能总是这样!故意把甲虫炸掉还差点伤到人!西弗勒斯他……”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强烈的道德感。
小天狼星抱着胳膊英俊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得了莉莉!那只鼻涕精自己乐意扑上去当盾牌!再说不过是个意外……” “意外?”莉莉的声音拔高了“还有上次魁地奇布莱克你那个游走球……” 艾德里安恰好从庭院拱门经过步履从容如同在自家庄园散步。
他并非刻意停留只是前往图书馆的必经之路。
莉莉的声音和那副“主持正义”的姿态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破了他习惯性的漠然屏障带来一丝极其轻微的厌烦。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转头看向争执的三人。
只是当他修长的身影即将完全穿过那片被争论占据的空间时一个清晰、平稳、如同宣读教科书般毫无波澜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恰好能让那三人听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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