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风似乎都和往日不同了。
没有了金融市场的喧嚣也没有了庆功宴上的浮华。
黑色的劳斯莱斯领着一列同样漆黑的车队平稳地驶离了市中心的钢铁森林开向了那片承载着无数记忆与荣辱的旧工业区。
路渐渐变得颠簸。
两旁高耸的摩天大楼被低矮、斑驳的红砖厂房所取代。
空气中那股属于金钱的、浮躁的味道也慢慢沉淀下来变成了另一种更厚重、更踏实的气息。
那是钢铁、机油和岁月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是闻人语童年记忆里最熟悉、最安心的味道。
车队最终在一家工厂的大门前停下。
那是一座极具年代感的工厂巨大的烟囱沉默地指向天空墙壁上还残留着几十年前的标语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雷啸先行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闻人语走了下来。
她今天没有穿那身象征着权力和杀伐的职业套装只是一件简单的黑色风衣长发被风微微吹起露出一张洗尽铅华、平静无波的脸。
她抬起头。
目光越过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落在了大门顶上那块牌匾上。
“顾氏第一机械厂”。
几个油漆字在风吹日晒下已经有些龟裂像一道丑陋的疤刻在这座工厂的额头上刺眼且屈辱。
就在这时工厂那扇紧闭的小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
没有想象中的喧哗。
甚至没有任何声音。
一群头发花白穿着洗得发旧的蓝色工装满脸皱纹手上沾满机油的老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口号没有横幅只是默默地在工厂大门口站成了整齐的两排。
像一排排沉默的、饱经风霜的雕塑。
他们就那样站着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年轻女人。
他们的眼神里有激动有欣慰有怀念更多的是压抑了十几年的、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最终都化作了眼眶里闪动的泪光。
为首的是一个腰杆挺得笔直年纪最大的老师傅。
他叫李援朝是当年跟着闻人语父亲一起敲下第一颗螺丝钉的元老。
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布满老茧的双手在工装裤上用力擦了擦似乎怕弄脏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最终所有想说的话都汇成了一句带着浓重鼻音的称呼。
“小姐……” “您回来了。
” 不是“闻总”不是“闻董事长”。
是“小姐”。
是那个十几年前还扎着马尾辫喜欢跟在父亲身后在车间里跑来跑去好奇地摸摸这里、看看那里的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这一声“小姐”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时光的闸门。
闻人语的鼻尖猛地一酸。
她看着眼前这些熟悉又苍老的面孔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李叔各位师傅。
” “我回来了。
”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迈开脚步径直走向那扇大门。
她停在门前再次抬头死死盯着那块“顾氏第一机械厂”的牌匾。
这块牌子象征着十几年的鸠占鹊巢。
象征着父亲的遗愿蒙尘。
象征着一个家族被践踏的尊严。
今天她要亲手将这道耻辱的烙印从这里抹去。
雷啸不知何时已经从车里拿出了一架崭新的人字梯稳稳地放在了门边。
他又递过来一把沉甸甸的活动扳手。
闻人语接过扳手金属的冰冷触感顺着掌心传来。
她没有一丝犹豫踩着梯子一步步向上。
她的动作很稳。
风吹动她的衣角猎猎作响。
底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上百名老工人连同雷啸都仰着头注视着那个独自站在高处的、纤细却又充满力量的背影。
闻人语举起了扳手卡住了固定牌匾的第一颗螺丝。
那是一颗早已锈死的螺丝。
她用尽力气缓缓转动。
“咯……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下又一下。
她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握着扳手的手却稳如磐石。
第一颗螺丝松动了。
然后是第二颗。
第三颗。
当最后一颗螺丝被拧下的瞬间那块承载了十几年耻辱的牌匾终于彻底松脱。
闻人语单手托住那块沉重的木牌像是托住了一段沉重的、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低头将牌匾递给了梯下的雷啸。
雷啸面无表情地接过然后松开了手。
“砰!” 牌匾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木屑四溅尘土飞扬。
那几个刺眼的字面朝下彻底被埋进了尘埃里。
死寂。
长达三秒的死寂之后。
“好!” 不知是谁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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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重生九零我点爆对手命脉第177章 闻氏重工王权归来来源 http://www.stock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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