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窑场混迹了半个月马骥虽然动手能力依旧堪忧但耳濡目染也听了不少制瓷的“行话”。
其中最让他着迷的是工匠们对“釉色”的追求——那简直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向往像朝圣者对圣地的膜拜像诗人对灵感的渴望。
每天傍晚工匠们收工后都会围坐在窑前的空地上一边喝着粗茶一边讨论当天的釉色。
他们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影青”“天青”“粉青”这些专业术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痴迷的神情仿佛那些釉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有一次一个姓张的老工匠拿出一个瓷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眯着眼睛对着夕阳的余晖仔细端详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们看这‘影青’白中泛青青中透白像极了雨后的湖面微风一吹波光粼粼这才是好釉色!”马骥凑过去一看那瓷片果然晶莹剔透对着光看能看到淡淡的青色像玉一样温润又像水一样清澈。
瓷片的表面很光滑摸上去像婴儿的皮肤没有一丝瑕疵。
“这影青是怎么烧出来的啊?”马骥忍不住问。
张师傅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影青的釉料里要加适量的氧化铁烧窑的时候要用还原焰温度要控制在一千三百度左右。
温度高了釉色会变成黄色;温度低了釉色会变成灰色。
只有温度刚刚好才能烧出这种白中泛青的影青。
”马骥点点头心里却在嘀咕:“这不就是化学反应吗?氧化铁在还原焰中变成二价铁呈现出青色只要控制好温度和氧气含量就能烧出影青。
” 可工匠们对釉色的追求远不止于影青。
他们还会提到一种更玄乎的“天青色”这种釉色比影青更纯净、更深邃像雨后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
据说这种釉色要等到“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时机才能烧出来——天空刚放晴云层裂开一道缝露出那种纯净、深邃、毫无杂质的青色就是“天青色”。
可这种时机太过难得十窑里也未必能烧出一窑“天青色”的瓷器。
“天青色是窑神赐的不是凡人能随便烧出来的。
”张师傅说“我年轻的时候跟着我师傅烧窑有一次烧窑的时候遇到了‘雨过天青云破处’的天气结果那一窑瓷器有一半都是天青色的美得让人窒息。
可惜从那以后我再也没遇到过那样的天气也再也没烧出过那样的天青色。
”张师傅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遗憾还有一丝向往仿佛那段记忆是他一生中最珍贵的财富。
马骥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定要等特定的天气才能烧出天青色?难道天气会影响窑内的温度和氧气含量?他那点可怜的初中化学知识开始蠢蠢欲动他想跟张师傅“探讨”一下科学原理或许能帮他们找到烧出天青色的方法。
“张师傅您看啊这个釉色主要是铁元素的作用!”马骥指着釉料缸说“咱们可以弄个温度计插进窑里看温度;再做个可控风门控制进气量;然后做几组实验记录不同配方、不同温度下的釉色不就能找到规律了?这样不管是什么天气都能烧出天青色了!” 张师傅正小心翼翼地用木勺舀取釉灰听到他的话手一抖差点把釉灰洒出来。
他抬起头用看疯子的眼神瞪着马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休得胡言!釉色是窑神赐的火候全凭祖师爷传下的经验!什么温度计、风门都是歪门邪道!惊扰了窑神一窑瓷器都得毁了!你这后生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马骥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他后来才知道在昌南镇每个窑场都供奉着窑神——据说窑神是一位叫童宾的工匠在明朝万历年间昌南镇要为皇帝烧制一批御用瓷器可烧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童宾为了保佑烧窑成功跳进窑里献祭了自己。
从那以后每次烧窑前工匠们都会在窑头摆上祭品焚香叩拜祈求窑神保佑烧制顺利釉色完美。
有一次马骥亲眼目睹了烧窑前的祭祀仪式。
那是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窑场里就挤满了工匠。
他们穿着干净的衣服脸上带着虔诚的神情在窑头摆上猪头、水果和酒还有一些刚做好的瓷坯。
张师傅作为窑主亲自点燃香烛带领大家跪拜在窑神的牌位前。
“窑神爷爷今日开窑祈求您保佑釉色均匀瓷器完好弟子们定当奉上厚礼!”张师傅的声音沙哑而庄重带着一丝颤抖。
说完他还把一杯酒洒在窑门前酒液在泥地上渗开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圈。
其他工匠也跟着跪拜嘴里念念有词有的还流下了眼泪仿佛窑神真的能听到他们的祈求。
马骥看着那些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们此刻脸上流露出的虔诚甚至卑微心里既觉得有些迷信又莫名地感到心酸。
他们没有现代的科学仪器只能靠世代传承的经验和对自然的敬畏去追求那完美的釉色。
有时候一窑瓷器烧出来釉色不均匀或者出现裂痕几个月的辛苦就白费了——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汗水和运气与自然进行一场漫长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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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第4章 釉色之谜追求千年的天青色来源 http://www.stock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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