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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花林诡事录第1章 七岁小孩进山捕猎

第一节:阿木的誓言 岭南的夏日湿热得像一块浸透了水的厚布严严实实地裹住这片土地。

空气凝滞得几乎不再流动只有聒噪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仿佛要将这沉闷的空气撕扯成碎片。

花林寨就藏在这层层叠叠的浓绿深处依山而建的吊脚木楼高低错落远远望去像是挂在山壁上的一个巨大蜂巢。

寨子不大百十来户人家祖祖辈辈靠山吃山不是猎户便是药农日子过得清贫倒也有一份与世无争的安宁。

只是这份安宁在七岁的阿木心里早已被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粉碎。

他家的那座小木屋孤零零地立在寨子边缘比别家更显破败。

几根支撑的木柱有些歪斜屋顶的茅草也稀疏了漏下斑驳的光点。

门廊下整整齐齐地晾晒着刚采回来的草药有鱼腥草有车前草它们在烈日下蜷曲着身体散发出一股浓烈而苦涩的气味这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成了阿木童年最深刻的记忆。

屋内光线昏暗那压抑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

那声音断断续续时而沉闷时而尖锐像一把生了锈的钝锯在一根朽木上来回拉扯。

每一次咳嗽都重重地锯在阿木的心上让他的神经跟着一阵阵发紧。

他坐在门槛上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乌黑的眼睛里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忧愁。

他不敢进去只能在心里默默数着咳嗽的间隔期盼着这声音能快些停歇。

然而那苦涩的药香和沉闷的咳嗽就像两条无形的藤蔓早已将这个家和他幼小的心灵紧紧地缠绕越收越紧。

阿木娘躺在床上身形瘦得像一截被风干的枯木。

那床打着补丁的粗布被褥早已洗得发白此刻却被几抹刺目的红染脏了。

那血鲜红得近乎妖异从她干裂的唇边溢出顺着下颌缓缓滑落在布料上洇开一小片不规则的暗红像一朵在绝望中骤然绽放的毒花。

她的面容枯槁颧骨高高凸起皮肤蜡黄而松弛紧紧贴在骨头上仿佛连一丝多余的脂肪都被这漫长的病痛耗尽了。

往日里那双明亮的眼睛总是盛满着温柔会在阿木调皮时嗔怪地瞪他会在他夜里做噩梦时轻柔地抚摸他的头顶用低柔的声音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哄他入睡。

可现在那双眼睛却紧紧地闭着深深地凹陷下去在眼窝处投下两道浓重的阴影仿佛两扇紧闭的窗隔绝了所有的光亮与生机。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胸腔剧烈起伏时发出的、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的喘息声。

每一次吸气都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带动着单薄的胸廓剧烈地耸动仿佛一条搁浅的鱼在做最后的挣扎。

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一阵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那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沙哑、破碎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阿木就站在床边小小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母亲唇边那抹不断蔓延的红那红色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直直地刺进他的眼睛烫进他的心里将他对未来的所有期盼都灼烧成一片灰烬。

老药师巴爷刚从屋里走出来背脊微微佝偻像是被那屋内的沉重压弯了。

他花白的眉毛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疙瘩眉头锁紧仿佛连那几缕皱纹都透着无力。

他走到外间昏黄的灶火映着他布满风霜的脸显得愈发凝重。

守在灶边的阿木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双手紧紧攥着围裙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见巴爷出来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站起身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巴爷。

巴爷避开了他的目光沉重地摇了摇头那动作缓慢而坚决像是一记无声的宣判。

他顿了顿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过木柴:“痰里带血丝变呕血了……肺里的邪火太旺寻常草药压不住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阿木爹的心上让他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屋内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像钝刀子一样割着两个男人的心。

巴爷叹了口气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悲悯也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又仿佛在说一个禁忌的秘密:“除非……能找到‘血喉草’。

” “血喉草?”阿木爹像是抓住了什么声音颤抖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期盼。

这三个字他曾在一些古老的药方典籍的边缘注释里见过只知其名却从未见过实物。

传说中此草生于绝壁吸天地之戾气集日月之精华性极烈可熄肺腑之邪火亦可夺人性命乃是真正的以毒攻毒。

巴爷点了点头神情愈发严峻:“不错血喉草。

此草只生长在百丈崖顶终年云雾缭绕毒蛇猛兽盘踞寻常猎户都不敢靠近。

而且它只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才会从岩缝中探出那一点血红色的芽天一亮便会枯萎不见。

采摘它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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